如果生活在一百多年或更久之前的台灣,我們的生活會處處跟船有關。訪友探親,得乘竹筏過河;談生意,貨物從海上轉河運貿易;出遠門或移民,就開航到琉球或是南洋…。但是,為什麼今日的台灣,不論是台灣先民日常使用的小舢舨,漢人穿梭台灣海峽運貨的中式帆船,神話中載著各原住民族來到台灣的船,或是航向南太平洋的南島祖先們的舟或筏,…這些「歷史上的船舶」在台灣通通神奇地隱去了痕跡,只留下達悟族的近海用拼板舟,提示著台灣地區有個如亞特蘭提斯般神秘消失的船舶技術史。回頭問,為什麼要談船?因為在人類社會發展的早期,水路是最早最好的道路;但人要利用水,一定需要可靠合適的載具。船的載貨量大,可由常民或是技術者使用簡單工具製造,只要善用技術與自然的力量,效能與只靠人力或獸力的陸運相比非常驚人。但是在今日台灣,為什麼這些船都不見了?
近的來說,民國60年代左右,玻璃纖維強化塑膠(Fiber Reinforced Plastic, FRP)被引入,因有防水好施工的特性,同時面對台灣本土木材取不易,於是木製漁船大量汰換成「塑膠船」,沒有換的也披上一層「塑膠雨衣」,已難看見原來的木船工法。而被淘汰的木船,和曾叱吒台海航運的大型中式帆船一樣,最後的功用就是成為柴火,或是被海浪絞碎;在台灣這個小島,不占地方也是功德無量。而原住民海洋航行舟船的樣態,更是一個難解之謎。這些早期小船多是用自然材料建成,若是有竹、藤索、帆、桅杆、小型木板等小物件,很容易腐爛而消失蹤影。台灣周圍的海洋海況洶湧,溪河砂石多,埋藏歷史船舶的條件不佳。所以台灣一直尚未發掘出關於早期原住民船舶的直接證據,雖遺憾但卻是可以理解的。有的獨木舟或是木船可能因緣際會被保存下來,但是若缺少當時船上使用的各種附件,或是人使用船的方式等等證據或說明,這樣的一艘船也只是一個單獨的船殼,殘缺的靈魂說不了豐厚的故事。帶著這樣的遺憾與對傳統船的盼望,蘭陽博物館開館10年後,我才知道常設展中有幾艘傳統小船,實在激動地瞠目結舌難以自已。一艘是蘭陽平原的「龍舟駁船」,一艘是水田中的「鴨母船」;前者是可兼做龍舟競賽使用的貨船,後者則是在水田裡協助農作的多功能小船。過去中學地理曾說,台灣的溪流坡度陡,有時湍急有時乾枯,不利行舟。這樣盛行的觀念讓大家忽略了台灣也曾有許多重要的河運。例如蘭陽地區的河運,不只是沿河而下,其實各水域間有錯綜複雜的網狀水路,是主要的船運網。這種長形的駁船,載貨量大,適合做為貨運點之間的主要運輸工具,例如清代從宜蘭到烏石港,是走內陸的水運。此船由2人搖櫓而行,1人在前1人在後。船體由木板拼接而成,圓而寬容易載貨;有肋骨增強結構;船艏艉型上翹,船艏面由平板疊成,最上板較長;船側有眼,全船均繪有圖樣;船艉船板分向兩側,有舵可控制方向;這些都是傳統中式造船法的特徵,是由專業的造船工匠製作。這種船農閒時可當作競賽使用,就是有名的「二龍競渡」的船型,與台灣西岸所使用的大龍頭的端午節龍舟大大不同。
近的來說,民國60年代左右,玻璃纖維強化塑膠(Fiber Reinforced Plastic, FRP)被引入,因有防水好施工的特性,同時面對台灣本土木材取不易,於是木製漁船大量汰換成「塑膠船」,沒有換的也披上一層「塑膠雨衣」,已難看見原來的木船工法。而被淘汰的木船,和曾叱吒台海航運的大型中式帆船一樣,最後的功用就是成為柴火,或是被海浪絞碎;在台灣這個小島,不占地方也是功德無量。而原住民海洋航行舟船的樣態,更是一個難解之謎。這些早期小船多是用自然材料建成,若是有竹、藤索、帆、桅杆、小型木板等小物件,很容易腐爛而消失蹤影。台灣周圍的海洋海況洶湧,溪河砂石多,埋藏歷史船舶的條件不佳。所以台灣一直尚未發掘出關於早期原住民船舶的直接證據,雖遺憾但卻是可以理解的。有的獨木舟或是木船可能因緣際會被保存下來,但是若缺少當時船上使用的各種附件,或是人使用船的方式等等證據或說明,這樣的一艘船也只是一個單獨的船殼,殘缺的靈魂說不了豐厚的故事。帶著這樣的遺憾與對傳統船的盼望,蘭陽博物館開館10年後,我才知道常設展中有幾艘傳統小船,實在激動地瞠目結舌難以自已。一艘是蘭陽平原的「龍舟駁船」,一艘是水田中的「鴨母船」;前者是可兼做龍舟競賽使用的貨船,後者則是在水田裡協助農作的多功能小船。過去中學地理曾說,台灣的溪流坡度陡,有時湍急有時乾枯,不利行舟。這樣盛行的觀念讓大家忽略了台灣也曾有許多重要的河運。例如蘭陽地區的河運,不只是沿河而下,其實各水域間有錯綜複雜的網狀水路,是主要的船運網。這種長形的駁船,載貨量大,適合做為貨運點之間的主要運輸工具,例如清代從宜蘭到烏石港,是走內陸的水運。此船由2人搖櫓而行,1人在前1人在後。船體由木板拼接而成,圓而寬容易載貨;有肋骨增強結構;船艏艉型上翹,船艏面由平板疊成,最上板較長;船側有眼,全船均繪有圖樣;船艉船板分向兩側,有舵可控制方向;這些都是傳統中式造船法的特徵,是由專業的造船工匠製作。這種船農閒時可當作競賽使用,就是有名的「二龍競渡」的船型,與台灣西岸所使用的大龍頭的端午節龍舟大大不同。
另一艘鴨木母船較小,就像一個小浮台,船上放了打榖機,農人在水田收割時,不須等待放水田乾,或是把稻穗搬到稻田邊,就可以一邊收割一邊打榖(粒)。鴨母船是常民用的小船,由五片板拼成,也就是較費工的舢舨(原意即三板,三塊板可拼成一艘船),由肋骨定其型,艏艉皆為鈍面,無舵,全船也無塗漆。
蘭陽博物館中這兩艘船應該受到更大的關注,一是因為她們保存良好,完整地展現了當時的船舶工藝;一則是歸功於展示規劃,船上的人、櫓、索、貨物或是設備(打榖機)等等細節,具體展現了船、人、物、環境與各種技術的關係,是台灣相當可貴的船舶實用實景。受限於展場的安排,這兩艘船周圍布置情境已經盡量展現大環境的脈絡,還需要從更多的文字和看板解說取得延伸知識。
既然是海島,既然曾有河運、沿岸海運和遠洋航行,台灣的人還是要繼續問,我們先人曾有的、用的船,在哪?是啥?希望這個「船不見」之謎可以逐步揭開。